武成二十二年正月初九,西路夏军抵达勃生城下,在这之前,二千勃生守军已经狼狈出逃,从而将这座伊洛瓦底江入海口最重要、最繁华的城镇拱手让给了夏军和阿拉干军。

    是年正月十七日,从湄公河内河舰队及第七、第八、第十舰队下属的龙骧军各部中抽调的后续夏军抵达大光;五天后,又有暹罗军六个军府及同时向华夏和暹罗称臣的兰可泰(其国领土为今泰北清迈周边五府)军三千开抵毛淡棉前线;几乎同时,缅北传来警报,华夏云南叙永副都部属麾下二师之众已经抵达滇西,大有直入缅境的迹象。

    面对风雨那些叛徒作乱吗?”

    “作乱?不,王上才是乱命。”吴敦胜针锋相对道。“祖先流了多少血才夺得了丹那沙林,一句话就要送给敌人,这对得起祖先吗?对得起不久前失去的那些将士吗?”想到死在暹罗人手中的缅军官兵,吴敦胜的眼都有些红了。“还要跟屠杀了缅甸人的暹罗人联手继续屠杀本国的子民,这,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王使吃吃惊的看着吴敦胜。“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背叛。”

    “我没有背叛。”吴敦胜摆摆手。“我绝不会背叛缅甸,所以,我也绝不会交出毛淡棉城。”吴敦胜做了个手势,部下很快将王使驱赶出了房间,听着王使渐渐低去的骂声,吴敦胜幽幽的叹息一声,随即坚定的自励道。“缅甸人绝不丢下一寸国土。”

    尽管毛淡棉的城墙已经多次破损,但几度把突入城中的暹罗人赶出去的吴敦胜还是有信心守住毛淡棉的,只是他的信心虽足却不能让别人认同,另一位大将吴克白就认为,在国王已经割让上丹那沙林地区的情况下,再死守毛淡棉城对幸存的三万多缅甸将士来说毫无意义。但他说服不了地位在他之上的吴敦胜,只能愁眉不展的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国王已经下旨除掉吴敦胜这个奸贼了。”再次从东吁赶来的王使又一次被吴敦胜拒之门外了,不过这一次的使者却带来了相机处置的命令。“所以,我希望得到将军的帮助。”

    “吴敦胜将军是有功劳的,陛下怎么能?”在王使犀利的目光下,吴克白舌头颤抖道。“这,这万一泄露了,只要会让城里的军队出现动荡。”

    “什么出现动荡,无非是吴敦胜公开反叛了。”王使用阴冷的声调说道。“城外有数万暹罗人的军队,反叛者能突出去威胁王上的平叛大业吗?不可能,最多也就自己杀死自己罢了,但这样的牺牲有意义吗?吴克白将军,国王需要你的军队。”

    我的军队?听到王使隐晦示意的吴克白不由得暗自苦笑一声。事实上,他并不是个热衷权柄的人,否则早在吴敦胜失败时他就夺权。但王使说的也有道理,毛淡棉城的守军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坚持不让城的话,最终的可能就只有饿毙一途。与其让这些百战残军活活饿死、困死,不如给他们一条生路。

    “请大人放心,我会安排的。”吴克白艰难的说道。“只是还请保留吴敦胜将军的性命。”

    王使冷冷的看了吴克白一眼,良久之后才说道:“王上的要求是将这支军队安全的带回东吁,所以,我也只要将军做到这一点即可??????”

    武成二十二年四月初七深夜,已经停火相当长日子的毛淡棉城里突然响起了喊杀声。

    等被惊醒的守将吴敦胜带着部下出来平叛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叛军的领导者就是自己的副手,了然一切的吴敦胜悲愤的喝问道:“吴克白,你也糊涂了吗?”

    “不,”吴克白来到吴敦胜的视线中。“我只想带他们回家。”

    “回家?”吴敦胜悲凉的一笑。“缅甸已经一片战火了,哪还有什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