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整,天光大亮,落地窗旁的遮光帘大敞着,只有一层轻/薄的纱帘乖乖地忠于职守,却阻光甚微,只能任由那温吞的日光,肆意地洒满房间。

    床上,阮初会顽强的生物钟准时报到,强行将她从昏睡状态中唤醒。

    她困顿地眨眨眼,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今夕何夕,便先被宿醉和睡眠不足联手撕扯出的头痛感,而磨得恨不能原地昏厥。

    初会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一阵直钻天灵盖的痛感,她下意识地抬手捏眉,手伸到半路,后知后觉出不对。

    手下的触感,光滑细腻,且带着人体独有的温热。

    作为一个从医多年的心脏/外科医生,阮初会的大脑甚至先于身体,开始自动自发地在脑海中绘制出指下所触碰位置的完整骨肉走向。

    胸腔,向上,三指……

    心脏跳动有力,节奏平稳,很……健康?

    阮初会猛地睁开眼,下一秒,血液直冲脑门。

    !!!!!

    一秒,两秒,三秒……平日里飞速运转的大脑足足空白五秒后,阮初会那张原本惨白的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距离她不足一寸的地方,竟睡着一个短发的陌生男人。

    男人模样英俊,脸庞却稍显稚嫩,估摸还是个弟弟。

    棱角明晰的侧脸上微微泛着几分酣睡的红,剑眉下,鼻梁挺拔,唇瓣微抿着藏在纯白的被/单下。

    阮初会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两人身上共同覆着的白被/单。

    只消一眼,心态全崩。

    被单下的两人,近在咫尺又赤/诚相见,而对方身上未褪色的几处痕迹,更是让她无力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