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点头,“北境的难处就在战线拉得长,没有充足粮草有再多人也不好打。”

    商清瞧了商扶两眼,商扶对北境战局的了解超出他的意料。“没错。一时筹不到粮食,我哪里敢让人瞎冲。连翼那孙子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情况,几次三番搞偷袭要救荣宁。”

    商扶轮番点头,商清愈发有倾诉欲,指画口授说得情绪高涨,“连翼搞偷袭用的是机关城的兵,号称神机营,装备很是了得,叫人防不胜防。可大军不能干耗着等死,连翼的偷袭更得解决。我手上能和神机营一博的有两队人,一是我和父皇在南郡训的精兵八门卫,还有一队就是沈家的火旗营。”

    商扶微惊,“烈火焚千刃,火旗暮昭昭。沈家的火旗营不都战死了吗?”

    “人能死,营怎么可能死?”

    商扶嗷嗷点头。

    “我刚到北境就查过北境的粮草军需,经年下来终于让我发现端倪,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营冗余出百余份的量来挪作他用。三十万大军里面藏百来个人不就跟闹着玩似的?”商清冷冷的笑,“可笑的是,弹尽粮绝的危急关头,那些姓沈的居然跟我说北境军没有火旗营编制,压根就没听过。”

    商清面容肃杀,仿佛想起了当时稳坐大帐却不得不独自作战的孤立无援,“他们不就是想看我笑话,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看了看谁的笑话。”

    商扶撸猫似的刮刮商清的头皮。

    商清肃杀的脸色沉下来,嫌弃的盯着商扶,“我一大男人,你薅我头发干什么?”

    商扶忙往手心里呸了两口,又搁商清衣袖上擦了擦。“后来怎么?”

    商清可就乐了,“八门卫本来就是我带的兵,玩阴的我还能输了不成?最解气的就是沈家那几个平时仗着军功甩我脸子的老古董,见我安然无恙的回来,那脸色涨得都跟猪肝一个色了。”

    商扶也乐,“荣宁呢?”

    “一个神机营换一个荣宁,反正我不亏。”

    商清敲敲桌子,“这一场打得悬,要不是我先一步问了沈阔粮草的事,贸然行事只怕会让北境大乱。稍有不慎,北境倾覆在即。这事不查清楚绝对没完,我管他是权斗还是党争,跟这事沾边的一个都别想跑。老子搁外头打仗,他们搁里面玩窝里斗,一个个都闲得蛋疼。”

    商扶斟酌,“大哥怎么说。”

    商清丢下银两,牵了马跟商扶在街上溜达着,“他还能怎么说,一如既往两眼放空呗,就那么直挺挺的盯着房梁瞧。”